新疆維吾爾自治區(qū)高級人民法院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分院民 事 判 決 書（2018）新40民終1044號上訴人（原審被告）：伊寧市昊強運輸有限責任公司。住所地：伊寧市巴彥岱鎮(zhèn)金源路*號西北國際物流交易中心*號樓***號商鋪。法定代表人：孫志亮，該公司總經(jīng)理。委托訴訟代理人：竇方云，新疆盛業(yè)律師事務所律師。被上訴人（原審原告）：谷某某，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鞏留縣。被上訴人（原審被告）：林某某，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伊寧縣。原審被告：徐韶斌，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現(xiàn)羈押于鞏留縣看守所。原審被告:林孝忠，男，漢族，xxxx年xx月xx日出生，住伊寧縣。原審被告：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伊犁分公司。住所地：伊寧市勝利街***號。負責人：張勁松，該公司總經(jīng)理。委托訴訟代理人：姬鳴，男，該公司職員。上訴人伊寧市昊強運輸有限責任公司（以下簡稱昊強公司）因與被上訴人谷某某、林某某，原審被告徐韶斌、林孝忠、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伊犁分公司（以下簡稱人保公司）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糾紛一案，不服鞏留縣人民法院（2017）新4024民初1900號民事判決，向本院提起上訴。本院于2018年5月7日立案后，依法組成合議庭進行了審理。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昊強公司上訴請求：1.撤銷原判，改判駁回其承擔精神損害撫慰金2000元的訴訟請求；2.改判林某某承擔賠償責任。一、二審訴訟費由谷某某共同負擔。事實和理由：1.一審判決其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系適用法律錯誤。肇事司機徐韶斌構成交通肇事罪，被判處刑罰。在刑事訴訟中，谷某某沒有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另行提起民事訴訟。根據(jù)刑事訴訟法的規(guī)定，只能判決賠償物質損失。2.林某某系肇事車輛的實際車主。車輛系林某某出資購買，受林某某控制。林某某和林孝忠均是肇事車輛的實際車主，均應承擔賠償責任。谷某某辯稱：精神損害撫慰金應當給付。林某某應當承擔責任。林某某辯稱：昊強公司的上訴請求沒有證據(jù)證明，其支付10萬元購車款無證據(jù)。要求其承擔責任的上訴理由無根據(jù)。林孝忠辯稱：精神撫慰金不應賠償。其弟弟林某某僅提供幫助，購車是其個人行為，與林某某無關。人保公司辯稱：判令給付精神損害撫慰金，違反相關司法解釋，不應給付。對昊強公司要求林某某承擔責任的上訴請求，請求依法判決。谷某某向一審法院起訴請求：判令徐韶斌、林孝忠、林某某、昊強公司、人保公司共同賠償其醫(yī)療費2895.63元、住院伙食補助費2640元、誤工費9204元、護理費9204元、營養(yǎng)費1560元、精神撫慰金10,000元、交通費500元、殘疾賠償金56,926.8元、車輛損失費43,524元，鑒定費800元，合計137,194.43元；并承擔涉案費用。一審法院認定事實：2017年6月27日21時52分許，徐韶斌駕駛×××號（×××）重型半掛牽引車由南向北行駛至S242線0公里加443米處時，與從道路東側路口駛出后由北向南行駛的相婷駕駛的×××小型轎車（載相蘭英、谷潤東、徐蕊、谷某某、相飛）發(fā)生碰撞，造成相婷、相蘭英、徐蕊、谷潤東死亡，谷某某、相飛受傷的交通事故。經(jīng)鞏留縣公安局交通警察大隊事故認定：徐韶斌駕駛的×××號（×××）重型半掛牽引車未靠道路右側通行、違反交通信號通行、超速行駛、未與前車保持足以采取緊急措施的安全距離，負事故的主要責任；相婷駕駛的×××小型轎車載人超過核定人數(shù)、未按交通標志指示通行，負事故的次要責任。徐韶斌駕駛的×××號（×××）重型半掛牽引車掛靠在昊強公司，并在人保公司投保交強險和保額為1,000,000元的第三者責任保險。事故發(fā)生后，人保公司支付交強險限額122,000元，經(jīng)受害人家人協(xié)商該122,000元分別支付相婷、相蘭英、谷潤東、徐蕊的喪葬費每人30,500元。庭審中，相飛明確表示對相婷承擔責任賠償部分予以放棄。經(jīng)核算，該交通事故造成相婷、相蘭英、徐蕊、谷潤東死亡，谷某某、相飛受傷，賠償數(shù)額合計為1,743,780.3元。庭審中，昊強公司認為×××號（×××）重型半掛牽引車為林孝忠和林某某合伙經(jīng)營，庭審中提供林某某銀行卡購車款轉賬憑證及林某某與昊強公司法定代表人孫志亮的談話錄音。銀行卡轉賬憑證無法證實購車人為林某某，在談話錄音中，林某某并未表明該車輛為林某某和林孝忠共有；《車輛掛靠合同》簽訂合同的一方為林孝忠，故根據(jù)證據(jù)蓋然性認定×××號（×××）重型半掛牽引車車主為林孝忠，徐韶華為林孝忠的雇員。徐韶華交通肇事案尚在審理中。事故發(fā)生后，谷某某在鞏留縣人民醫(yī)院急診檢查花費2710.38元，該筆費用尚未支付。6月28日轉至新疆兵團四師醫(yī)院住院治療21天，診斷為左側多發(fā)肋骨骨折、左側挫傷、左側膈疝、左側少量胸腔積液；出院醫(yī)囑建議：院外休息一月?；ㄙM醫(yī)療費10,378.11元，昊強公司墊付。此次交通事故造成谷某某左側共6根肋骨損傷的傷殘等級為十級，鑒定費800元。2017年8月17日谷某某在新疆兵團四師醫(yī)院門診復查，花費125.25元。谷某某為非農業(yè)戶籍。相婷駕駛的×××小型轎車所有人為谷某某，該車輛于2017年8月25日在鞏留縣公安局交警大隊車管所已辦理注銷登記。在徐韶斌交通肇事案中，經(jīng)鞏留縣公安局交通管理大隊委托對×××小型轎車當前價格進行鑒定，鑒定結論為43,524元。一審法院認為，昊強公司在庭審中認為交通事故認定書責任劃分不當，但未提供可推翻該事故認定書的有力證據(jù)，也未在法律規(guī)定的時間內對交通事故認定書申請復核，故對該交通事故認定書予以采信。根據(jù)事故認定書認定的事故原因，酌定徐韶華責任比例70%，相婷責任比例為30%。庭審中，谷某某已明確表示放棄對相婷責任賠償部分予以放棄。依照法律規(guī)定，人保公司在交強險限額范圍內先予賠償，超出交強險限額賠償部分，由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限額范圍內先予以賠償，仍不足部分由侵權人賠付。本案中，徐韶斌重大過失致四人死亡，應當與雇主林孝忠承擔連帶賠償責任；昊強公司應當對相飛的損害承擔連帶賠償責任。人保公司已賠付交強險122,000元，經(jīng)受害人家人協(xié)商該122,000元已分別支付相婷、相蘭英、谷潤東、徐蕊的喪葬費每人30,500元，應視為谷某某等人對交強險賠付數(shù)額進行了自行分配，予以確認。在不劃分責任情況，谷某某的賠償項目和金額為：醫(yī)療費13213.74元、誤工費9024元（177元×52天）、護理費9024（177元×52天）、殘疾賠償金56926.86元（28463.43元×20年×10%）、住院伙食補助費2640元（120元×22天）、車輛損失費43524元；根據(jù)醫(yī)療需要交通費酌定為300元；此次交通事故造成谷某某肋骨損傷十級傷殘，造成了一定的精神痛苦，但精神損害撫慰金的訴訟請求過高，酌定為2000元；醫(yī)囑未建議加強營養(yǎng)，故對營養(yǎng)費的訴訟請求不予支持；上述金額合計136,652.6元。谷某某應獲得的賠償金額為95,656.82元(136,652.6元×70%)。昊強公司墊付的醫(yī)療費10,378.11元予以扣減。尚欠鞏留縣人民醫(yī)院門診費2710.38已計算在賠償金額內，該筆費用由谷某某予以支付。綜上所述，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四條、第十六條、第二十二條、第四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一條、第十九條、第二十條、第二十一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三條、第二十五條規(guī)定，判決：一、人保公司在第三者責任保險范圍內支付第三者責任保險范圍內支付谷某某54,856.03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支付。二、被告林孝忠、徐韶斌連帶賠償谷某某30,422.68元（40,800.79-10,378.11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支付。三、昊強公司對上述第（二）項承擔連帶賠償責任。四、林某某在本案中不承當賠償責任。五、駁回谷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案件受理費845元、鑒定費800元，谷某某負擔253.5元，林孝忠、徐韶斌負擔1391.5元。二審中，當事人沒有提交新證據(jù)。另查明，此次交通事故造成相婷、相蘭英、徐蕊、谷潤東死亡，谷某某、相飛受傷，6人賠償數(shù)額合計為1,968,203.73元。其他一審查明的事實均予以認定。本院認為，本案爭議焦點為：一、林某某是否應承擔民事責任；二、是否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關于爭議焦點一。林孝忠與昊強公司簽訂車輛掛靠合同中約定，林孝忠將×××號（×××）重型半掛牽引車掛靠在昊強公司名下經(jīng)營，且交警部門在發(fā)放的機動車行車證中登記車主為昊強公司。根據(jù)《物權法》中關于物權的設立、變更、轉讓和消滅的相關規(guī)定，林孝忠系涉案肇事車輛的實際車主。關于林某某是否出資購買涉案車輛，也僅是與林孝忠形成債權債務關系，不能認定享有債權即有物權，且債權與物權系不同法律權利，不應混同。昊強公司關于林某某與林孝忠系肇事車輛的共同車主，林某某應承擔連帶責任的上訴理由，于法無據(jù)，本院不予支持。關于爭議焦點二。本案中，徐韶斌構成交通肇事罪已由人民法院作出刑事判決。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一百三十八條第二款“因受到犯罪侵犯，提起附帶民事訴訟或者單獨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賠償精神損失的，人民法院不予受理?！钡囊?guī)定，本案中，谷某某未在徐韶斌交通肇事罪刑事案件中提起刑事附帶民事訴訟，而是單獨提起民事訴訟，其訴訟請求的其中一項為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該請求違反上述法律規(guī)定。原審判決判令給付精神損害撫慰金，系適用法律錯誤，應予糾正。本院認為，谷某某的賠償項目和金額為：1.醫(yī)療費13,213.74元、2.誤工費9024元（177元×52天）、3.護理費9024（177元×52天）、4.殘疾賠償金56926.86元（28463.43元×20年×10%）、住院伙食補助費2640元（120元×22天）、5.車輛損失43,524元、6.交通費酌定300元；共計134652.6元。谷某某應獲得的賠償金額為94,256.82元(134,652.6元×70%)。昊強公司墊付的醫(yī)療費10,378.11元予以扣減。尚欠鞏留縣人民醫(yī)院門診費2710.38已計算在賠償金額內，該筆費用由谷某某予以支付。人保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限額內支付48,000元[(94,256.82元÷賠償款總額1,968,203.73元)≈4.8%×100萬元]，由林孝忠、徐韶斌支付35,878.71元(46,256.82元-10,378.11元)。綜上所述，昊強公司主張不應支付精神損害撫慰金的上訴請求成立，予以支持；其他上訴請求不能成立，應予駁回。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侵權責任法》第十六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條第一款第二項規(guī)定，判決如下：一、維持鞏留縣人民法院（2017）新40民初1900號民事判決的第四項；二、撤銷鞏留縣人民法院（2017）新40民初1900號民事判決的第三項、第五項；三、變更鞏留縣人民法院（2017）新40民初1900號民事判決第一項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伊犁分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范圍內支付谷某某48,000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支付。四、變更鞏留縣人民法院（2017）新40民初1850號民事判決第二項為：林孝忠、徐韶斌連帶賠償谷某某35,878.71元,于判決生效之日起五日內支付；五、伊寧市昊強運輸有限責任公司對林孝忠、徐韶斌的賠償承擔連帶清償責任。六、駁回谷某某的其他訴訟請求。如果未按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二審案件受理費50元，由林孝忠、徐韶斌負擔。本判決為終審判決。審判長　　楊峻峰審判員　　李　政審判員　　張瑀歆二〇一八年六月二十六日書記員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