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源：中國裁判文書網(wǎng)

?

當事人信息

抗訴機關（原公訴機關）張家口市橋東區(qū)人民檢察院。

?

上訴人（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殿舉，張家口供電公司退休職工。系被害人鄭某之父。

?

上訴人（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田玉鳳，張家口市畜產(chǎn)公司退休職工。系被害人鄭某之母。

?

上訴人（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志偉。系被害人鄭某與前妻張艷的婚生子。

?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麗萍，張家口市卷煙廠職工。系被害人鄭某之妹，冀GOK5**肇事車輛所有人。

?

上列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的訴訟代理人胡志平，河北思洋律師事務所律師。

?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王霞，中國建設銀行張家口支行職工。系被害人鄭某之妻。

?

訴訟代理人連鑫，系王霞之弟。

?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任羽霓，系被害人鄭某之繼。

?

法定代理人王霞，系任羽霓之母。

?

上訴人（原審被告人）楊蕾，中國地震局地球物理研究所工作。2010年8月2日因涉嫌犯交通肇事罪被張家口市公安局取保候審。

?

辯護人孫東博，河北思洋律師事務所律師。

?

辯護人鄭福祥，河北華研律師事務所律師。

?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住所地北京市豐臺區(qū)東大街**。

?

負責人孫建國，系該公司總經(jīng)理。

?

訴訟代理人丁恰。

?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平安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張家口中心支公司，，住所地河北省張家口市橋**勝利南路**

?

負責人杜然，系該公司總經(jīng)理。

?

訴訟代理人劉佳。

?

?

?

審理經(jīng)過

河北省張家口市橋東區(qū)人民法院審理橋東區(qū)人民檢察院指控原審被告人楊蕾犯交通肇事罪，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提起附帶民事訴訟一案。于2012年1月21日作出（2011）東刑初字第6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公訴機關提出抗訴，被告人楊蕾、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不服，均提起上訴。張家口市中級人民法院于2012年4月10日作出（2012）張刑終字第40號刑事附帶民事裁定，撤銷原判，發(fā)回重審。橋東區(qū)人民法院依法另行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于2014年1月27日作出（2012）東刑初字第15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公訴機關橋東區(qū)人民檢察院提出抗訴，原審被告人楊蕾、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殿舉、田玉鳳、鄭志偉不服提出上訴。本院受理后依法組成合議庭公開開庭審理了本案。張家口市人民檢察院指派檢察員李偉、王澤出庭履行職務，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麗萍及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殿舉、田玉鳳、鄭志偉、鄭麗萍的訴訟代理人胡志平、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王霞的訴訟代理人連鑫，原審被告人楊蕾及其辯護人孫東博鄭福祥，原審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平安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張家口中心支公司的委托代理人劉佳到庭參加訴訟，原審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的訴訟代理人丁恰經(jīng)傳票傳喚未到庭參加訴訟，本院依法缺席審理?，F(xiàn)已審理終結。

?

?

?

原審法院查明

原審判決認定，2010年7月7日15時10分許，被告人楊蕾駕駛的車牌號為京J*****“東風日產(chǎn)頤達”牌轎車（白色）沿張家口市橋東區(qū)五一路東大街行駛至10號院路段時，遇鄭某駕駛的車牌號為冀G*****“東風日產(chǎn)軒逸”牌轎車（深灰色）迎面駛來，雙方避讓不及在雙黃線北側第一車道與第二車道分道線附近發(fā)生碰撞，造成兩輛車嚴重受損，楊蕾及同車人員張某丙受傷，鄭某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的交通事故。交警部門對鄭某血液中酒精含量進行了檢測，為33.45mg／100ml。楊蕾血液中未檢測出酒精成分。張家口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直屬三大隊認定，楊蕾駕駛機動車由西向東越過雙黃線逆向行駛負此事故的主要責任，鄭某飲酒后駕駛機動車負此事故的次要責任，乘車人張某丙無責任。在訴訟期間，被告人楊蕾對事故認定書提出異議，申請對車輛碰撞痕跡進行鑒定，從而確定車輛行駛方向。經(jīng)原審法院委托，北京“法大法庭科學技術鑒定研究所”認為，事故發(fā)生時，雙方車輛的行駛情況為，冀G*****“東風日產(chǎn)軒逸”牌轎車（深灰色）由西向東行駛，京J*****“東風日產(chǎn)頤達”牌轎車（白色）由東向西行駛。本案發(fā)還重審期間，經(jīng)被告人再次申請并征得原告人同意，原審法院委托上?！八痉ㄨb定科學技術研究所司法鑒定中心”對此次事故進行重新鑒定。上?！八痉ㄨb定科學技術研究所司法鑒定中心”認為，事故發(fā)生時，楊蕾駕駛的京J*****頤達轎車（白色）左前部與冀G*****軒逸轎車（深灰色）正面左部發(fā)生過碰撞；事發(fā)時，京J*****頤達轎車（白色）由東向西行駛，冀G*****軒逸轎車（深灰色）由西向東行駛。

?

另查明，鄭某在醫(yī)院搶救期間的醫(yī)療費用為1464.94元，依照河北省2013年度交通事故人身損害賠償標準，死亡賠償金為410860元（20543元×20年=410860元），喪葬費為19771元（39542元÷12月×6月=19771元），鄭某之子鄭志偉（1993年6月28日出生）撫養(yǎng)費為6265.5元（12531元×1年÷2人=6265.5元）；交通費為1150元，以上合計為439511.44元。

?

又查明，被告人楊蕾駕駛的京J*****號“東風日產(chǎn)頤達”牌轎車于2009年9月25日在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投保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及保險額為5萬元的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鄭某駕駛的冀G*****號“東風日產(chǎn)軒逸”牌轎車于2010年5月31日在中國平安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張家口中心支公司投保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及保險額為10萬元的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

?

上述事實，有張家口市公安局指揮中心122事故報警單、張家口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直屬三大隊張公交認（2010）第2018號“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張家口市公安局交通警察支隊直屬三大隊道路交通事故現(xiàn)場勘查筆錄、道路交通事故車輛痕跡檢驗報告、道路交通事故現(xiàn)場圖及照片等材料、張家口市公安局交警支隊技術檢驗報告書，證人張某甲、李某、張某乙詢問筆錄證、當庭證言、證人趙某、安祿斌調查筆錄，證人張某丙詢問筆錄，被告人楊蕾訊問筆錄，受害人鄭某的戶籍證明及身份證，法大法庭科學技術鑒定研究所法大（2011）物檢字第13號“物證技術學鑒定意見書”，司法鑒定科學技術研究所司法鑒定中心（2012）交鑒字第283號“司法鑒定科學技術研究所司法鑒定中心鑒定意見書”，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殿舉、田玉鳳、鄭麗萍、鄭志偉、王霞及女兒任羽霓的戶籍證明，河北北方學院附屬第三醫(yī)院（即張家口市建國醫(yī)院）醫(yī)療費票據(jù)15份，計人民幣1464.94元，車輛保險合同單等證據(jù)證實。

?

對證據(jù)的綜合分析判斷，“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是交警部門在證人證言與被告人陳述矛盾的情況下作出的，沒有周邊相關道路監(jiān)控錄像和科學論證相佐證。兩家鑒定機構對事故現(xiàn)場勘查資料及車輛檢驗碰撞受力論證分析的鑒定意見符合事故發(fā)生時的客觀事實。

?

?

原審法院認為

原審法院認為，2010年7月7日15時許，被告人楊蕾在張家口市橋東區(qū)五一東大街10號院路段處發(fā)生的交通事故，雖然此次事故造成對方車輛駕駛員一人死亡以及本車二人（含楊蕾）受傷的嚴重后果，但是在事故中，被告人并未違反道路交通運輸管理法規(guī)，此次事故主要是對方車輛駕駛員酒后駕車逆向行駛造成的，依照交通肇事罪定罪處罰的規(guī)定，被告人的行為不構成交通肇事罪，公訴機關對被告人楊蕾構成交通肇事罪的指控不能成立。

?

關于附帶民事訴訟賠償，根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的規(guī)定，機動車之間發(fā)生交通事故的，按照各自過錯的比例分擔責任。被告人楊蕾的行為雖未構成犯罪，但在駕駛車輛行駛時觀察不夠，處置突發(fā)情況不周，應承擔一定的民事賠償責任，根據(jù)其過錯以及在事故中所起的作用，其承擔的責任比例以10%為宜。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之規(guī)定，對于鄭某的損失應由承保交強險的保險公司在責任限額內(nèi)予以賠償，不足部分由承保商業(yè)險的保險公司根據(jù)保險合同予以賠償，仍不足的，由侵權人予以賠償。關于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要求被告人賠償醫(yī)療費、交通費的請求，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提交了醫(yī)療費、交通費票據(jù)予以證實，予以支持。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主張的死亡賠償金410860元，符合法律規(guī)定，予以支持。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要求被告賠償被撫養(yǎng)人鄭志偉生活費6265.5元的請求符合法律規(guī)定，予以支持。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被撫養(yǎng)人生活費應當計入死亡賠償金的司法解釋精神，故死亡賠償金應為417125.5元。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要求被告人賠償喪葬費的請求，符合法律規(guī)定，予以支持。綜上，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分公司應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死亡賠償金110000元，醫(yī)療費1464.94元，財產(chǎn)損失2000元，合計113464.94元。其余損失326046.50元（439511.44元－113464.94元）由被告人楊蕾承擔10%的賠償責任，由承保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的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在機動車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某與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王霞于2010年4月12日登記結婚，王霞所帶女兒任羽霓與鄭某共同生活尚不足三個月，未形成撫養(yǎng)關系，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要求被告人賠償被撫養(yǎng)人生活費的請求，不予支持。鄭麗萍關于車輛損失的賠償請求，待保險公司對肇事車輛評估鑒定后，另行處理。楊蕾及其母親張某丙與本案原告及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中國平安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張家口中心支公司的賠償之訴，可另行主張。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九十五條第（二）項，《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第十九條、第二十二、第二十七條、第二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第一百四十四條之規(guī)定，被告人楊蕾無罪。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醫(yī)療費1464.94元、死亡賠償金110000元，財產(chǎn)損失2000元，計113464.94元。、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損失326046.50元（439511.44元－113464.94元）的10%，計32604.65元。

?

?

二審請求情況

抗訴機關意見，公安交警部門根據(jù)現(xiàn)場圖、現(xiàn)場勘查照片、錄像、車輛痕跡檢驗報告、現(xiàn)場目擊證人陳述等作出的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明確認定被告人楊蕾駕車由西向東逆向行駛，與被害人所駕駛的車輛相撞，至被害人死亡。一審判決根據(jù)兩鑒定機構的鑒定意見，認定被告人楊蕾事故發(fā)生時正常行駛，不構成交通肇事罪，該判決與事實不符，確有錯誤，請二審法院依法判處。

?

檢察員出庭意見，事故發(fā)生時三位目擊證人，從現(xiàn)場不同角度證實原審被告人楊蕾由西向東越雙黃線違章行駛，被害人由東向西正常行駛。三位證人互不相識，且與當事人無任何利害關系，一審當庭作證與原審筆錄及其他證據(jù)之間存在不一致，但只是一些細枝末節(jié)問題，在案件主要事實方面均能夠相互印證。交警部門根據(jù)事故現(xiàn)場、事故車輛痕跡等物證，并結合證人證言作出事故認定，具有客觀真實性，應予以采信。兩份鑒定意見與現(xiàn)場及事故車輛痕跡存在明顯不符，且兩份鑒定意見均未附相應的鑒定機構及鑒定人的鑒定資質證明，證據(jù)形式不合法。請求二審法院綜合全案證據(jù)，準確認定案件事實，對一審判決予以糾正，依法改判。

?

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鄭殿舉、田玉鳳、鄭志偉上訴提出，《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被告人楊蕾駕車逆向行駛，致被害人死亡，負主要責任，應賠償被害人的經(jīng)濟損失；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以下簡稱“豐臺支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保險限額范圍內(nèi)應承擔全部賠償責任；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平安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張家口中心支公司（以下簡稱“張家口支公司”）應一并承擔相應的民事賠償責任。

?

訴訟代理人意見，《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是交警部門根據(jù)現(xiàn)場勘驗圖、現(xiàn)場勘查筆錄、現(xiàn)場痕跡、現(xiàn)場照片等并結合能夠相互印證的證人證言，對事故綜合分析得出的認定意見，是正確的；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的訴訟請求是合理合法的應予以支持。

?

原審被告人楊蕾上訴提出，兩份鑒定意見均能證實上訴人車輛的正常行駛方向，上訴人在此次交通事故中無任何責任，不承擔刑事責任和民事責任。當庭辯解，鑒定機構的意見是在科學分析的基礎上得出的，是正確的，刑事上不承擔責任，民事上也不應承擔任何責任。

?

辯護人意見，兩份鑒定意見均證實上訴人駕車行駛的方向是由東向西正常行駛，一審法院對上訴人的無罪判決是準確的，但判決上訴人承擔交通事故10%的責任，沒有任何證據(jù)支持。

?

?

二審法院查明

經(jīng)審理查明，原判認定2010年7月7日15時10分許，被告人楊蕾駕駛的車牌號為京J*****“東風日產(chǎn)頤達”牌轎車（白色）沿張家口市橋東區(qū)五一路東大街行駛至10號院路段時，遇鄭某駕駛的車牌號為冀G*****“東風日產(chǎn)軒逸”牌轎車（深灰色）迎面駛來，雙方避讓不及在雙黃線北側第一車道與第二車道分道線附近發(fā)生碰撞，造成兩輛車嚴重受損，楊蕾及同車人員張某丙受傷，鄭某經(jīng)搶救無效死亡的交通事故。交警部門對鄭某血液中酒精含量進行了檢測，為33.45mg／100ml。楊蕾血液中未檢測出酒精成分。

?

鄭某在醫(yī)院搶救期間的醫(yī)療費用為1464.94元，死亡賠償金為410860元（20543元×20年=410860元），喪葬費為19771元（39542元÷12月×6月=19771元），鄭某之子鄭志偉（1993年6月28日出生）撫養(yǎng)費為6265.5元（12531元×1年÷2人=6265.5元）；交通費為1150元，以上合計為439511.44元。

?

被告人楊蕾駕駛的京J*****號“東風日產(chǎn)頤達”牌轎車于2009年9月25日在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投保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及保險額為5萬元的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鄭某駕駛的冀G*****號“東風日產(chǎn)軒逸”牌轎車于2010年5月31日在中國平安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張家口中心支公司投保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及保險額為10萬元的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上述事實清楚，相關證據(jù)原審法院已經(jīng)當庭質證，本院予以確認。關于抗訴機關、出庭檢察員提出的，公安交警部門根據(jù)現(xiàn)場勘查圖、勘查照片、車輛痕跡檢測報告并結合能夠相互印證的現(xiàn)場目擊證人證言作出的事故認定，具有客觀真實性；兩份鑒定意見與現(xiàn)場及事故車輛痕跡存在明顯不符，一審判決根據(jù)該鑒定意見，認定原審被告人楊蕾事故發(fā)生時正常行駛，不構成交通肇事罪，該判決與事實不符，確有錯誤的抗訴意見、出庭意見。關于原審被告人楊蕾及其辯護人提出的，兩份鑒定意見均能證實上訴人車輛的正常行駛方向，上訴人在此次交通事故中無任何責任，不承擔刑事責任和民事責任的上訴理由、當庭辯解及辯護意見。經(jīng)查，本案現(xiàn)有《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物證技術學鑒定意見》、《司法鑒定意見書》三份證據(jù)材料，其中《道路交通事故認定書》認定，事故發(fā)生時原審被告人楊蕾駕車由西向東行駛與鄭某駕駛由東向西行駛的轎車迎面相撞。楊蕾駕駛機動車越過雙黃線逆向行負此次事故的主要責任，鄭某負此次事故的次要責任。兩份鑒定意見書中的鑒定意見為，事故發(fā)生時，楊蕾駕車由東向西行駛，鄭某駕車由西向東行駛。上述三份證據(jù)材料在認定肇事車輛的行駛方向上完全相反。在證明本案主要事實上相互矛盾，不能形成一致意見，采信任何一份證明材料都缺乏事實依據(jù)和法律依據(jù)，不能達到事實清楚，證據(jù)確實、充分的刑事訴訟證明標準。故抗訴機關的抗訴理由、檢察員的出庭意見、原審被告人的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關于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提出，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豐臺支公司應在商業(yè)第三者保險限額范圍內(nèi)承擔全部賠償責任，張家口支公司應一并承擔相應的民事賠償責任的上訴理由及其訴訟代理人提出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的訴訟請求是合理合法的應予以支持的代理意見。經(jīng)查，京J*****號轎車在豐臺支公司投保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及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冀G*****轎車在張家口中心支公司投保了機動車交通事故責任強制保險及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商業(yè)第三者險中保險人的賠償責任，法律有相關的規(guī)定，上訴人的上訴理由缺乏法律依據(jù)。一審判決認為對張家口支公司的賠償之訴，可另行主張，并無不當。故原審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的上訴理由及其訴訟代理人的代理意見不能采信。

?

?

二審法院認為

本院認為，本案主要證據(jù)間的矛盾無法排除，在證明本案車輛事故發(fā)生的主要事實上，不能排除一切合理懷疑，得出排他性、唯一性結論。原審法院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九十五條第（二）項，認定原審被告人楊蕾無罪，作出無罪判決缺乏事實依據(jù)，適用法律不當，應予以糾正；認定原審被告人楊蕾承擔此次事故10%的過錯責任也明顯不當，不符合公平原則，也應予以糾正，應以事故雙方各承擔50%為宜。根據(jù)《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道路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之規(guī)定，對于被害人鄭某的損失應由承保交強險的保險公司在責任限額范圍內(nèi)予以賠償，不足部分由承保商業(yè)三者險的保險公司根據(jù)保險合同予以賠償，仍不足的，由侵權人予以賠償?？乖V機關的抗訴理由、檢察員出庭意見、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上訴理由及其代理人的代理意見、原審被告人的上訴理由及其辯護人的辯護意見均不能成立。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九十五條第（三）項，《中華人民共和國道路交通安全法》第七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人身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七條、第十九條、第二十二條、第二十七條、第二十九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審理交通事故損害賠償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六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確定民事侵權精神損害賠償責任若干問題的解釋》第十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一百四十二條、第一百四十四條，《中華人民共和國民法通則》第四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

?

二審裁判結果

一、維持河北省張家口市橋東區(qū)人民法院（2012）東刑初字第15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第一項，即“被告人楊蕾無罪”；第二項，即“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在機動車第三者責任強制保險責任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醫(yī)療費1464.94元、死亡賠償金110000元，財產(chǎn)損失2000元，計113464.94元。”

?

二、撤銷河北省張家口市橋東區(qū)人民法院（2012）東刑初字第151號刑事附帶民事判決書第三項，即“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損失326046.50元（439511.44元－113464.94元）的10%，計32604.65元”。

?

三、原審附帶民事訴訟被告人中國人民財產(chǎn)保險股份有限公司北京市豐臺支公司在商業(yè)第三者責任保險限額范圍內(nèi)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損失50000元。

?

四、原審被告人楊蕾賠償附帶民事訴訟原告人損失113023.25元（326046.50×50%-50000）。

?

本判決為終審判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