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慶市武某區(qū)人民檢察院
不起訴決定書
渝武檢刑不訴〔2020〕229號
被不起訴人周某甲,男,1993年**月**日出生,公民身份號碼4290061993********,漢族,初中文化程度,無職業(yè),戶籍所在地湖北省天門市,現(xiàn)住湖北省天門市**鎮(zhèn)**村**組**號。因涉嫌詐騙罪,于2019年10月10日被昆明市公安局西山分局刑事拘留,于次日被重慶市武某區(qū)公安局刑事拘留,于同年11月8日被重慶市武某區(qū)公安局取保候審。
值班律師:傅某某,重慶**律師事務所律師。
本案由重慶市武某區(qū)公安局偵查終結,以被不起訴人周某甲涉嫌詐騙罪,于2020年1月15日向本院移送審查起訴。本院受理后,于同月17日已告知被不起訴人有權委托辯護人,已告知被不起訴人認罪認罰可能導致的法律后果,同日已告知被害人有權委托訴訟代理人,依法訊問了被不起訴人,聽取了被不起訴人及其值班律師、被害人的意見,審查了全部案件材料。其間,因部分事實不清、證據不足,退回偵查機關補充偵查二次(自2020年2月14日至同年3月13日、2020年4月13日至同年5月12日)。
經本院依法審查查明:
2019年8月份,被不起訴人周某甲經鄢某甲(已起訴)邀約,與周某乙、周某丙、許某甲、彭某某(均已起訴)一起偷渡到緬甸實施以網絡貸款為名的詐騙活動。同年9月1日,鄢某甲帶領周某乙、周某甲等人從湖北省武漢市出發(fā),于次日到達云南省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以下簡稱西雙版納)。在鄢某甲的安排下,周某甲等人經西雙版納打洛鎮(zhèn)偷渡到緬甸聯(lián)邦共和國撣邦東部第四特區(qū)首府勐拉(以下簡稱勐拉)。鄢某甲在勐拉和平廣場一居民樓租了第三層的房屋作為詐騙窩點,購買手機、電腦、虛假貸款APP、“料”(被害人電話號碼)等作案工具后,于同月7日,安排周某乙、周某甲等人在該詐騙窩點開始實施詐騙。
該詐騙集團的詐騙方式為:首先由鄢某甲使用名為“聲通電話機器人”的微信公眾號按照“料”撥打語音電話,詢問對方是否需要貸款?!皺C器人”將有貸款意向的被害人電話號碼推送到詐騙成員用于詐騙的微信上。詐騙成員根據推送的電話號碼搜索、添加被害人微信后,將貸款APP(先后使用過優(yōu)眾貸和萬眾錢貸)的二維碼發(fā)送給需要貸款的被害人。被害人下載、安裝APP并填錄相關信息。鄢某甲在APP后臺點擊審核通過后,被害人APP上的錢包會顯示有錢,但不能提現(xiàn)。詐騙成員就以提現(xiàn)需要開通中級會員、高級會員和被害人填錄的銀行卡號錯誤(實際為鄢某甲在后臺篡改了被害人的銀行卡號)、需要提前還款、被害人的征信需要包裝等為名,由鄢某甲將當?shù)亍跋村X公司”提供的二維碼綁定在貸款APP上,或者是將二維碼、銀行卡號發(fā)在共同的微信群里。由詐騙成員提供給被害人通過掃碼支付或者銀行轉賬的方式,騙取被害人的錢財。被害人將支付的截圖發(fā)給詐騙成員后,詐騙成員將截圖和被害人手機號碼后4位數(shù)發(fā)到微信群內,用于鄢某甲記賬和在后臺操作相應被害人的賬戶信息?!跋村X公司”按照與鄢某甲的約定,收取一定比例的費用后,將詐騙所得轉到鄢某甲使用的支付寶賬戶。
2019年9月13日,劉某甲、李某甲、李某乙、歐陽某某、王某甲到緬甸,與周某甲等人一同實施詐騙。鄢某甲與詐騙成員約定分贓方式為詐騙成員分得底薪3000元,加上詐騙金額10%的提成(提成比例隨著詐騙金額的增加有所增加),按月結算。
2019年9月7日至同月25日,該詐騙集團的詐騙金額共計320?711元。周某甲等11名詐騙成員均還未分得贓款。其中,周某甲于9月7日至同月25日,直接實施詐騙他人錢財共計3?486元(詳細名單見附件1)。
2019年9月25日,緬甸撣邦東部第四特區(qū)警察局治安大隊警察在鄢某甲等人的詐騙窩點內將周某甲等人抓獲。周某甲到案后退繳3?486元。
認定上述事實的證據如下:
1.指定管轄決定書、案件移交書、人員移交書、移交被告人名單、物品移交書、受案登記表、立案決定書、戶籍信息、抓獲經過、扣押決定書、扣押清單、發(fā)還清單、客戶付款回單、行政拘留決定書、拘留證、取保候審決定書等書證;
2.證人鄢某乙、鄢某丙、劉某乙、周某丁、李某丙、許某乙、王某乙、許某丙的證言及同案人鄢某甲、許某丁、周某乙、李某甲、李某乙、劉某甲、歐陽某某、王某甲、彭某某、許某甲的供述和辯解
3.被害人姚某某、覃某某等人的陳述;
4.被不起訴人周某甲的供述和辯解;
5.檢查、提取、扣押筆錄;
6.電子數(shù)據。
本院認為,被不起訴人周某甲實施了《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規(guī)定的行為,但犯罪情節(jié)輕微,具有坦白和從犯的法定從輕、減輕處罰情節(jié);自愿認罪認罰,可以依法從寬處理;退繳其直接實施詐騙的錢財,可以酌定從輕處罰。根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三十七條,《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十五條的規(guī)定,不需要判處刑罰。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第一百七十七條第二款的規(guī)定,決定對周某甲不起訴。
建議偵查機關將從周某甲處扣押的作案工具予以沒收,扣押的3?684元發(fā)還給被害人。
被不起訴人如不服本決定,可以自收到本決定書后七日內向本院申訴。
被害人如不服本決定,可以自收到本決定書后七日以內向重慶市人民檢察院第三分院申訴,請求提起公訴;也可以不經申訴,直接向重慶市武某區(qū)人民法院提起自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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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慶市武某區(qū)人民檢察院
2020年6月8日
附相關法條:
1.《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
第二百六十六條?詐騙公私財物,數(shù)額較大的,處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并處或者單處罰金;數(shù)額巨大或者有其他嚴重情節(jié)的,處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并處罰金;數(shù)額特別巨大或者有其他特別嚴重情節(jié)的,處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者無期徒刑,并處罰金或者沒收財產。本法另有規(guī)定的,依照規(guī)定。
第二十五條?共同犯罪是指二人以上共同故意犯罪。
二人以上共同過失犯罪,不以共同犯罪論處;應當負刑事責任的,按照他們所犯的罪分別處罰。
第二十六條?組織、領導犯罪集團進行犯罪活動的或者在共同犯罪中起主要作用的。是主犯。
????三人以上為共同實施犯罪而組成的較為固定的犯罪組織。是犯罪集團。
????對組織、領導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按照集團所犯的全部罪行處罰。
????對于第三款規(guī)定以外的主犯,應當按照其所參與的或者組織、指揮的全部犯罪處罰。
第二十七條?在共同犯罪中起次要或者輔助作用的,是從犯。
對于從犯,應當從輕、減輕處罰或者免除處罰。
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犯罪嫌疑人雖不具有前兩款規(guī)定的自首情節(jié),但是如實供述自己罪行的,可以從輕處罰;因其如實供述自己罪行,避免特別嚴重后果發(fā)生的,可以減輕處罰。
第三十七條?對于犯罪情節(jié)輕微不需要判處刑罰的,可以免予刑事處罰,但是可以根據案件的不同情況,予以訓誡或者責令具結悔過、賠禮道歉、賠償損失,或者由主管部門予以行政處罰或者行政處分。
2.《中華人民共和國刑事訴訟法》
第十五條?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自愿如實供述自己的罪行,承認指控的犯罪事實,愿意接受處罰的,可以依法從寬處理。
第一百七十七條第二款 人民檢察院決定不起訴的案件,應當同時對偵查中查封、扣押、凍結的財物解除查封、扣押、凍結。對被不起訴人需要給予行政處罰、處分或者需要沒收其違法所得的,人民檢察院應當提出檢察意見,移送有關主管機關處理。有關主管機關應當將處理結果及時通知人民檢察院。
3.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公安部《關于辦理電信網絡詐騙等刑事案件適用法律若干問題的意見》
二、依法嚴懲電信網絡詐騙犯罪
(一)根據《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辦理詐騙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第一條的規(guī)定,利用電信網絡技術手段實施詐騙,詐騙公私財物價值三千元以上、三萬元以上、五十萬元以上的,應當分別認定為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規(guī)定的“數(shù)額較大”“數(shù)額巨大”“數(shù)額特別巨大”。
二年內多次實施電信網絡詐騙未經處理,詐騙數(shù)額累計計算構成犯罪的,應當依法定罪處罰。
(二)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達到相應數(shù)額標準,具有下列情形之一的,酌情從重處罰:
1.造成被害人或其近親屬自殺、死亡或者精神失常等嚴重后果的;
2.冒充司法機關等國家機關工作人員實施詐騙的;
3.組織、指揮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團伙的;
4.在境外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的;
……
(三)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詐騙數(shù)額接近“數(shù)額巨大”“數(shù)額特別巨大”的標準,具有前述第(二)條規(guī)定的情形之一的,應當分別認定為刑法第二百六十六條規(guī)定的“其他嚴重情節(jié)”“其他特別嚴重情節(jié)”。
上述規(guī)定的“接近”,一般應掌握在相應數(shù)額標準的百分之八十以上。
四、準確認定共同犯罪與主觀故意
(一)三人以上為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而組成的較為固定的犯罪組織,應依法認定為詐騙犯罪集團。對組織、領導犯罪集團的首要分子,按照集團所犯的全部罪行處罰。對犯罪集團中組織、指揮、策劃者和骨干分子依法從嚴懲處。
對犯罪集團中起次要、輔助作用的從犯,特別是在規(guī)定期限內投案自首、積極協(xié)助抓獲主犯、積極協(xié)助追贓的,依法從輕或減輕處罰。
……
(二)多人共同實施電信網絡詐騙,犯罪嫌疑人、被告人應對其參與期間該詐騙團伙實施的全部詐騙行為承擔責任。在其所參與的犯罪環(huán)節(jié)中起主要作用的,可以認定為主犯;起次要作用的,可以認定為從犯。
上述規(guī)定的“參與期間”,從犯罪嫌疑人、被告人著手實施詐騙行為開始起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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