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上海百步錄貨運代理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長寧區(qū)。
法定代表人:添田俊和,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徐穎,上海元竹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上海愛美得商貿(mào)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浦東新區(qū)。
法定代表人:中橋佑也(NAKAHASHIYUYA),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周嵩,上海諾迪律師事務所律師。
委托訴訟代理人:張海軍,上海諾迪律師事務所律師。
第三人:上海添速物流有限公司,住所地中國(上海)自由貿(mào)易試驗區(qū)華申路XXX號XXX幢三層3018部位。
法定代表人:戴明明,總經(jīng)理。
第三人:戴明明,男,1982年3月3日出生,漢族,住上海市浦東新區(qū)浦東大道1851弄61號401室。
原告上海百步錄貨運代理有限公司訴被告上海愛美得商貿(mào)有限公司進出口代理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6月11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后依法轉為普通程序,通知上海添速物流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添速公司)、戴明明作為第三人參加訴訟,本院分別于2018年7月17日、2018年8月21日、2018年11月27日、2019年2月22日、2019年4月11日、2019年7月18日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法定代表人添田俊和及委托訴訟代理人徐穎、被告法定代表人中橋佑也及委托訴訟代理人周嵩、張海軍、第三人添速公司法定代表人暨第三人戴明明到庭參加訴訟。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
原告上海百步錄貨運代理有限公司向本院提出訴訟請求:1、判令被告支付原告代其墊付的進口關稅人民幣(以下幣種如無特別注明均為人民幣)292,577.08元、進口增值稅464,856.56元,合計757,433.64元;2、判令被告支付原告逾期付款利息損失(以757,433.64元為基數(shù),按照中國人民銀行同期同類貸款基準利率標準自2018年4月1日起計算至實際支付之日止);3、本案訴訟費由被告承擔。事實和理由:原、被告于2012年、2013年簽訂兩份《進口報關及運輸保管相關業(yè)務協(xié)議》,約定被告委托原告辦理貨物進出口手續(xù)及保管、運輸業(yè)務。2012年3月27日至2013年10月12日期間,涉案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中的貨物進入保稅區(qū)原告委托辦理倉儲的第三人添速公司倉庫,上述貨物都是被告委托原告辦理報關等業(yè)務,原告又委托上海戀唯國際貨物運輸代理有限公司(以下簡稱戀唯公司)辦理報關業(yè)務,就上述貨物被告未委托戀唯公司辦理報關業(yè)務,貨物進入添速公司保稅倉庫后由原告自行管理進出庫手續(xù),添速公司和戀唯公司未經(jīng)手貨物進出庫手續(xù)。根據(jù)被告指令原告早已將上述清單貨物發(fā)貨給被告,且被告已收到貨物,部分貨物因被告急于用貨而未報關先發(fā)貨。2013年11月11日,被告委托原告辦理報關貨物存放的添速公司倉庫接受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海關檢查并被封鎖。經(jīng)過海關調查和審計,被告當時以時間緊、情況特殊為由要求原告在2012年至2013年期間未報關先發(fā)貨的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中的部分進口貨物未在保稅倉庫。2014年1月17日,原告法定代表人添田俊和郵件告知被告副總經(jīng)理島田陽一郎,海關對被告未報關先發(fā)貨的貨物有新的處置,被告需要自行承擔責任;島田陽一郎回復原告會如約支付尚未支付的關稅和增值稅。2014年2月20日,添田俊和向島田陽一郎發(fā)送了報告書、愛美得盤虧明細及盤虧總表并告知海關已確定未通關貨物的商品品名、數(shù)量及金額,并以附件聯(lián)絡給被告;島田陽一郎則回復,已確認以下事項,煩請就這樣推進。上述郵件表明被告已收到其盤虧明細并承諾支付尚未支付的稅費。在海關處理期間,原告向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海關先行支付120萬元保證金,被告當時由于資金緊張委托原告墊付保證金。經(jīng)海關處理,原告于2017年11月1日補繳稅款合計971,720.28元,其中含被告應補繳的進口關稅292,577.08元、進口增值稅費464,856.56元,合計757,433.64元。鑒于被告委托原告辦理涉案貨物報關等業(yè)務,現(xiàn)原告已代被告墊付了上述補繳稅款,故被告應當將該款支付給原告。2018年3月13日,原告向被告郵寄催款函,但被告至今未付,現(xiàn)原告主張被告應從2018年4月1日起支付逾期付款利息損失。
被告上海愛美得商貿(mào)有限公司辯稱:第一,原、被告雖簽訂《進口報關及運輸保管相關業(yè)務協(xié)議》,但原告只是被告的代理報關及運輸服務商之一。原告提交的涉案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中的貨物確是被告進口的,貨物進入保稅區(qū)添速公司的倉庫,被告已收到了上述清單中的貨物。雖然被告和戀唯公司未簽訂代理協(xié)議,但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的申報單位為戀唯公司,被告在2012年3月至9月期間又向戀唯公司支付164萬余元款項,該款包含原告主張的補繳稅款,被告與戀唯公司就上述清單中貨物形成事實上的委托代理關系。因此,涉案貨物并非由原告代理進境報關,戀唯公司代理涉案貨物進境報關。原告主張的補繳稅款被告未直接支付給原告,但該款被告已經(jīng)支付給戀唯公司,戀唯公司是否支付給原告不清楚。第二,島田陽一郎系被告副總經(jīng)理,2014年11月離職,涉案業(yè)務是由被告的島田陽一郎、羅羽羚與原告進行溝通。2014年1月17日,原告通知被告其倉庫被查,倉庫中包括被告的貨物,原告要求被告分擔保證金,因被告不清楚保證金性質故要求原告提供說明并附上原告法定代表人護照復印件,原告予以拒絕。事發(fā)時,被告的貨物實際在原告控制的倉庫中,因此被告交由原告與海關溝通處理相關事宜,且要求原告及時反饋其與海關溝通及海關的調查結果,但被告從未指示原告未報關先發(fā)貨。第三,根據(jù)原告提供的《協(xié)議書》,可以看出戀唯和原告存在轉委托關系。但涉案貨物實際不在原告受托范圍內,原告控制的倉庫所存貨物被盤虧,由此引發(fā)的責任應由原告承擔,而非被告。綜上,要求駁回原告的全部訴請。
第三人添速公司、戴明明共同述稱:原告和添速公司、戀唯公司是合作單位,添速公司注冊在保稅區(qū)并有保稅倉庫。就原告提交的涉案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其申報單位是戀唯公司,根據(jù)原告和戀唯公司簽訂的《協(xié)議書》,上述108單貨物報關時以添速公司名義進入保稅區(qū),實際報關單位為戀唯公司,是應原告要求進行報關。添速公司未和被告簽訂過任何合同,雙方之間不存在進出口代理關系。戴明明雖是戀唯公司股東,但未參與經(jīng)營,是法定代表人張敏進行經(jīng)營的,故不清楚被告和戀唯公司是否存在其他的進出口代理關系。但是就上述108張清單的貨物,添速公司和戀唯公司都是受原告委托辦理報關等業(yè)務,未受被告委托辦理報關等業(yè)務。上述108張清單的貨物進入添速公司保稅倉庫后由原告自行管理進出庫手續(xù),添速公司和戀唯公司未經(jīng)手貨物進出庫手續(xù)。
經(jīng)審理查明:一、2012年4月,原、被告簽訂一份《進口報關及運輸保管相關業(yè)務協(xié)議》,主要約定,雙方就被告的商品進出口手續(xù)及保管、運輸業(yè)務達成如下協(xié)議,被告的商品保存在原告外高橋保稅區(qū)倉庫,有關倉庫保管費用以面積作為收費依據(jù);被告以書面形式向原告進行發(fā)貨指令,原告先預估進口商品的關稅及增值稅,被告收到海關進口關稅通知書后,先將這個金額支付給原告;貨物在配送至被告指定的放置場所前,其業(yè)務范圍內的工作由原告負責;關于稅金被告先支付,其他物流等費用,當月月末總結,次月15日支付;本協(xié)議期限為1年,雙方在期限結束之前,到契約截止的期限內沒有提出申述的,契約被自動延長。2013年12月,雙方續(xù)簽一份《進口報關及運輸保管相關業(yè)務協(xié)議》,合同內容與上述合同相同。
根據(jù)涉案貨物的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涉案貨物在2012年3月底至2013年10月期間進境,進境口岸為外港海關,區(qū)內經(jīng)營單位及收貨單位為添速公司,境內目的地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申報單位為戀唯公司,海關備案審核單位為原告并加蓋有原告公章。
另外,因原告存放于添速公司保稅倉庫中貨物(含涉案上述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貨物)被海關稽查,2014年1月20日,原告向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海關繳納擔保金120萬元。在稽查過程中,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海關制作了《海關稽查補繳稅款計核資料清單》(以下簡稱《稽查清單》),載明被稽查人為原告,清單內容還包括商品品名、數(shù)量、稅則號列、申報價格、完稅價格、關稅稅率及稅款、增值稅稅率及稅款等項內容,共涉及369項商品品名。
2014年3月20日,上海華安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向海關出具《盤庫證明》,主要內容為該公司自2013年11月12日至2013年12月20日根據(jù)海關提供的庫存資料,對添速公司保稅倉庫中存有原告所有倉庫中的存貨進行監(jiān)盤,并出具此盤庫證明;該公司根據(jù)監(jiān)盤規(guī)范實施相應的監(jiān)盤程序,在添速公司或原告人員的陪同下,對倉庫中存貨實施監(jiān)盤;該公司將盤點結果與海關系統(tǒng)庫存的數(shù)據(jù)進行對比,按收貨單位分類并對數(shù)據(jù)進行匯總,其中原告共涉及貨值953,743.17美元,盤虧金額528,993.40美元,調整后的盤虧金額465,819.34美元;具體情況為,收貨單位均為添速公司,其中被告(愛美得)海關總金額497,937.85美元,盤虧金額403,531.61美元,完稅調整后的盤虧金額366,956.16美元(被告盤虧403,531.61美元,其中有17,799.07美元貨物在查驗場地,有18,776.38美元已完稅),此外盤庫情況匯總表還涉及案外人碧諾思、富麗美等公司的盤庫情況。該《盤庫證明》的附件一包括《附表:盤庫明細表(1)》,主要內容為,說明:添速公司-被告(未含查驗)海關總金額505,262.75美元,其中涉及盤虧貨值478,253.14美元,盤虧403,531.61美元,調整后盤虧金額366,956.16美元,詳見下表;下表內容包括報關單號、經(jīng)營單位添速公司、收貨單位添速公司、稅號、品名、海關數(shù)量、海關金額、審計數(shù)量、審計金額、數(shù)量差異、金額差異、調整后金額差異、備注等項內容。另查明,《附表:盤庫明細表(1)》中的品名、數(shù)量差異、調整后金額差異分別與對應的《稽查清單》中的品名、數(shù)量、申報價格一致。
2017年11月1日,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海關向原告出具外保關告字[2017]0007號稽查補繳稅款通知書,載明,經(jīng)查,截止2013年12月20日原告存放于添速公司保稅倉庫的鮭魚干片等保稅貨物盤虧,價值465,819.34美元,依法原告應當補繳稅款971,720.28元。同日,在扣除原告應補繳的稅款971,720.28元后,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海關向原告退還擔保金228,279.72元。同日,海關向原告出具378,548.80元進口關稅專用繳款書、593,171.48元進口增值稅專用繳款書。
2018年3月13日,原告向被告郵寄《催款函》,主要內容為2013年11月11日,被告委托原告辦理報關產(chǎn)品存放的倉庫接受上海外高橋保稅區(qū)海關的檢查并進行了封鎖;在海關進行調查和審計后發(fā)現(xiàn),被告當時以時間緊,情況特殊為由而要求原告于此前(2012年至2013年10月期間)未報關先發(fā)貨的41票(以進境貨物備案清單為準)進口貨物未在倉庫,故海關就該事件進行處理,于2017年出具補繳稅款告知書而終結;在海關處理該件事期間,海關要求先行支付120萬元的保證金,雙方多次協(xié)調此事,被告通過郵件說好了分擔相應的保證金但不知什么原因一直沒有執(zhí)行,但被告負責人明確承諾將會在海關作出處理意見后根據(jù)自身責任承擔相應的費用及義務,原告替被告墊繳了應由被告承擔的稅款,應繳的關稅、增值稅費757,433.64元,委托原告辦理通關手續(xù)費20,500元,以上兩項營業(yè)稅46,676.02元,特致函被告于2018年3月31日之前將所欠款項支付給原告,如不按期支付,原告將按有關規(guī)定追索欠款利息等。被告于2018年3月18日收到該函。
審理中,原、被告確認:根據(jù)《稽查清單》、上海華安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出具的《盤庫證明》(含附件《附表:盤庫明細表(1)》),《附表:盤庫明細表(1)》中需要補稅貨物的調整后金額差異就是《稽查清單》中補稅貨物的申報價格,該申報價格經(jīng)過海關核定,形成《稽查清單》中體現(xiàn)為人民幣的完稅價格,以該完稅價格對應的關稅及增值稅金額可以計算出被告貨物需要補稅的金額,經(jīng)計算,海關認定就上述貨物被告需要補繳進口關稅合計292,577.08元、進口增值稅費合計464,856.56元。但被告同時表示,上述補繳稅款金額是以《盤庫證明》和《稽查清單》中的貨物為同一貨物為前提,但實際上被告認為《稽查清單》第18頁序號為188-191、194、195、197、198、第19頁序號為199-202、204、208-209、第20頁序號為210-220的各項貨物稅則號列與《盤庫證明》第6頁中對應貨物的稅號并不一致,《盤庫證明》上小數(shù)點后有兩位數(shù),《稽查清單》上小數(shù)點后則沒有數(shù)字,因此上述貨物不是同一貨物,《稽查清單》中相關稅則列號的貨物不應當補繳稅款。原告則認為,《盤庫證明》中的貨物稅號是被告申報的稅號,《稽查清單》中的稅則號列是海關最終確定的稅號,應當以《稽查清單》為準,稅則列號和稅號雖然存在小數(shù)點后是否有兩位數(shù)差異,但是對應的品名、數(shù)量、申報價格與調整后金額差異都是一致的,因此兩者對應貨物是同一批貨物。
二、原、被告電子郵件往來情況為:2014年1月17日,被告副總經(jīng)理島田陽一郎給原告法定代表人添田俊和發(fā)送郵件,內容為就此次40萬元的保證金請在附件的保證書上蓋上貴公司的公章,還有需要添田先生的護照復印件,昨天看到的原件海關通知的復印件也請一并提交,以上確認到后我司即可支付。同日,添田俊和回復島田陽一郎郵件,內容為對收到的保證書,還有需提交我的護照等接受不了,附件為鄙公司制作的保證書,煩請能再次商榷為盼;歸根到底還是貴公司應該支付這筆保證金,對此理解沒有變化,之所以鄙公司答應代付是因為考慮到不給其他公司增添麻煩;若你不同意此保證書,作為鄙公司來說,不想和貴公司再交涉這件事,鄙公司代付全部保證金,但此種情況下請確認以下2點:1、鄙公司今后仍會踐行作為貨代公司的任務和責任,但卸任代理公司收貨人的任務,即便海關處再有新的處置,請貴公司獨自自行處理應對;2、不管怎樣,對這件事的責任所在及經(jīng)濟補償,我們將通過律師來進行明確處理,煩請研究回復。同日,島田陽一郎又回復添田俊和郵件,內容為作為保證金的一部分,鄙公司有支付的準備,煩請在合同中明確寫明我們這邊的40萬元是作為海關保證金之事宜;關于項目2,我們會如約支付尚未支付的關稅及增值稅;關于項目3,希望雙方商談后我們再確定需承擔的金額。
2014年2月11日,島田陽一郎給添田俊和發(fā)送郵件,內容為我想跟您確認一件事,我們正計劃3月上旬同時在上海幾個地方舉辦活動,計劃要用保管在貴公司的什器和電視機,沒問題吧;還有,關于未支付的關稅及增值稅,煩請告知今后的流程。同日,添田俊和回復島田陽一郎郵件,內容為就有關咨詢事宜,請見如下;今后進展,因為上次聯(lián)絡的需支付的保證金支付及提交保證書已被拒絕,所以一如鄙公司告知的,不再作為進口方代理交涉;海關方面會有通知,屆時請按海關通知進行處理,辦理手續(xù),另具體的通關和關稅支付手續(xù),需要貴公司授權之后我們方可操作;國內貨物的出貨,我們想早點出貨,但沒有海關的通知無法出貨,還請直接和海關要求此事。同日,島田陽一郎又回復添田俊和郵件,內容為關于以下事項已知曉,等待海關方面的通知。
2014年2月20日,添田俊和給島田陽一郎發(fā)送郵件,主要內容為就尚未通關出貨的部分物品的通關手續(xù),報告如下;確定未通過貨物,根據(jù)審計公司的調查,海關已通告最終確定的數(shù)字,煩請確認附件;通關手續(xù),收到通知說通關手續(xù)需根據(jù)以上清單為基礎,按以下手續(xù)進行申報通關;海關處分,此事(罰款、法律責任),前幾日已告知將和繳稅單一并發(fā)布,但尚未確定,一如前幾日和檢查科面談之際的評價,說需先預測在規(guī)定的期限內(2個月內)是否能全部支付納稅,之后再作最后決定,另,據(jù)說這份通告是由海關直接聯(lián)系給進口單位的;如上為簡單的報告內容。同日,添田俊和又給島田陽一郎發(fā)送郵件,內容為昨天海關處已確定未通關貨物的商品名稱,數(shù)量及金額,以附件聯(lián)絡給你;另關于今后的進展也將一并報告與你,煩請確認,如有不明之處,煩請垂詢。上述郵件附件包括報告書、愛美得盤虧明細、盤虧總表,其中盤虧總表載明被告盤虧403,531.63美元,其中有17,799.07美元貨物在查驗現(xiàn)場,完稅調整后的盤虧金額為385,732.57美元;愛美得盤虧明細(即《附表:盤庫明細表(1)》)中載明,說明:添速公司-被告(未含查驗)海關總金額505,262.75美元,其中涉及盤虧貨值478,253.14美元,盤虧403,531.61美元,調整后盤虧金額385,732.57美元,詳見下表;下表內容與上海華安會計師事務所有限公司出具的《盤庫證明》中的《附表:盤庫明細表(1)》下表差異在于后者備注欄中有合計18,776.38美元已繳稅商品,前者備注欄中則無相關已繳稅的備注,兩者其余內容均一致。
2014年2月20日,島田陽一郎回復添田俊和郵件,內容為,已確認以下事項,煩請就這樣推進。
三、還查明,戀唯公司登記成立于2005年12月7日,法定代表人為張敏,營業(yè)期限2005年12月7日至2015年12月6日,于2018年6月13日注銷,股東為戴明明、阮順珍、張敏。
2012年8月,原告和戀唯公司簽訂《協(xié)議書》,主要約定原告委托給戀唯公司的各項業(yè)務以報價單金額作為結算依據(jù);原告租借戀唯公司外高橋保稅區(qū)福特西一路XXX號XXX幢XXX樓300平方米倉庫,租金為每月9,000元;戀唯公司為結算需要,于每月25前向原告出具上月的書面費用請求,戀唯公司在次月的5日前,根據(jù)確定金額開具增值稅發(fā)票;原告委托戀唯公司辦理的海外匯款,原告支付戀唯公司2%的手續(xù)費。
又查明,2012年3月27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08,232.47元。2012年5月14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93,483.27元。2012年5月23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70,687.22元。2012年7月2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254,268.86元。2012年9月3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288,352.71元。2012年11月27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8,101.18元。2012年12月5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54,286元。2012年12月24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7,146.30元。2013年2月18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85,397.38元。2013年5月6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13,943.54元。2013年6月18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4,926.98元。2013年6月24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70,912.79元。2013年7月10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0,179.82元。2013年7月24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41,366.83元。2013年7月25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0,445.16元。2013年8月8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254.32元。2013年8月13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35,232.43元。2013年8月19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13,738.12元。2013年9月10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50,509.41元(銀行明細中注明為W關增稅)。上述款項合計1,641,464.79元。
對此,審理中,被告表示,2012年3月27日至2013年9月10日,被告向戀唯公司轉賬支付合計1,641,464.79元,這表明被告委托戀唯公司辦理涉案貨物的代理進境備案及報關,原告則不是涉案貨物的代理進境備案及報關方,被告已將涉案貨物相關稅款預先支付給戀唯公司,關稅和增值稅的數(shù)額被告不清楚。原告則表示,被告向案外人戀唯公司的付款與本案無關,被告的貨物很多,其支付給戀唯公司的費用并不是本案訴請中的費用,如果被告已交過涉案貨物稅款,應當提供繳款書,如果無法提供則無法證明交過稅。
以上事實,由原告提交的《進口報關及運輸保管相關業(yè)務協(xié)議》、進境貨物備案清單、《稽查清單》、稽查補繳稅款通知書、《催款函》、《協(xié)議書》、(2018)滬普證經(jīng)字第1171號公證書及翻譯件,被告提供的檔案機讀材料、銀行明細,本院調取的《盤庫證明》等證據(jù)以及原、被告當庭陳述予以證實。經(jīng)審查,本院依法予以確認。
本院認為,原、被告簽訂的兩份《進口報關及運輸保管相關業(yè)務協(xié)議》,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合法有效,雙方均應恪守。根據(jù)合同約定,被告委托原告辦理2012年至2013年期間商品的進出口手續(xù)、保管和運輸業(yè)務。另根據(jù)原、被告雙方確認的事實,原告提供的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中貨物的進境期間為2012年3月至2013年10月,該期間與上述委托期間重合,且被告需要向海關補繳稅款的涉案貨物屬于上述清單中的貨物。雖然上述108張進境貨物備案清單載明的申報單位為戀唯公司,但其載明的海關備案審核單位卻為原告并加蓋有原告公章,被海關稽查的單位亦為原告而非戀唯公司。被告雖主張就涉案貨物委托戀唯公司辦理進境報關手續(xù),未委托原告辦理進境報關手續(xù)并提供銀行明細加以證明。但被告的主張與《進口報關及運輸保管相關業(yè)務協(xié)議》約定的被告委托原告辦理商品進出口手續(xù)相矛盾,而原告主張的就涉案貨物又委托戀唯公司辦理進境報關手續(xù)則有《協(xié)議書》和進境貨物備案清單相佐證,且原告在2014年1月至2月期間已告知被告副總經(jīng)理其貨物未通關及盤虧情況,被告副總經(jīng)理對此予以確認并請推進,鑒于被告當時并未就涉案貨物提出未委托原告辦理進境報關手續(xù)的異議并請原告推進相關事宜,而是在訴訟中才提出異議,其主張明顯缺乏依據(jù)。進一步來說,被告向戀唯公司的轉賬行為本身并不足以證明雙方僅僅因轉賬事實就存在委托辦理進境報關合同關系,被告又未提供其他證據(jù)證明其主張,因此,應由被告承擔不利的法律后果,本院對被告的上述主張不予采納。被告主張《稽查清單》第18頁序號為188-191、194、195、197、198、第19頁序號為199-202、204、208-209、第20頁序號為210-220的各項貨物稅則號列與《盤庫證明》第6頁中對應貨物的稅號并不一致,《盤庫證明》上小數(shù)點后有兩位數(shù),《稽查清單》上小數(shù)點后則沒有數(shù)字,因此上述貨物不是同一貨物,《稽查清單》中相關稅則列號的貨物不應當補繳稅款。本院認為,雖然被告主張的貨物稅則號列與稅號存在小數(shù)點后是否有數(shù)字的差異,但相關貨物的稅則號列與稅號小數(shù)點前的八位數(shù)字均一致,表明兩者對應貨物屬于同一種類貨物,且對應貨物的品名、數(shù)量、申報價格與調整后金額差異均一致,可以認定兩者對應貨物為同一貨物,故本院對被告的上述主張不予采納。綜上,根據(jù)查明事實并結合原、被告確認的事實,可以認定就涉案貨物被告需要補交進口關稅292,577.08元、進口增值稅費464,856.56元,合計757,433.64元?,F(xiàn)原告已代被告繳納了上述須向海關補繳的稅款,被告理應將該款支付給原告。因此,原告要求被告支付其代付的進口關稅292,577.08元和進口增值稅費464,856.56元,具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予以支持。原告在海關于2017年11月1日扣劃上述稅款后,于2018年3月向被告催款。因此,原告主張被告從2018年4月1日起支付上述稅款的逾期付款利息損失,具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予以支持。至于被告轉賬支付給戀唯公司的款項,系被告與戀唯公司之間的事宜,本案原告因代付相關稅款而向被告主張權利,上述事宜與此無關。綜上,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六十條第一款、第一百零九條、第一百一十二條、第三百九十八條、《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之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被告上海愛美得商貿(mào)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上海百步錄貨運代理有限公司代付的進口關稅292,577.08元、進口增值稅費464,856.56元,合計757,433.64元;
二、被告上海愛美得商貿(mào)有限公司應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十日內支付原告上海百步錄貨運代理有限公司逾期付款利息損失(以757,433.64元為基數(shù),按照中國人民銀行規(guī)定的同期同類貸款基準利率標準,自2018年4月1日起計算至實際支付之日止)。
負有金錢給付義務的當事人如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案件受理費11,700元,保全費5,000元,合計16,700元(原告已預繳),由被告上海愛美得商貿(mào)有限公司承擔。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包鴻舉
書記員:黃??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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