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告(反訴被告):上海兆豐制冷配件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嘉定區(qū)。
法定代表人:鄭鑌,董事長。
委托訴訟代理人:曹銘揚,男。
委托訴訟代理人:謝風雷,上海市恒泰律師事務所律師。
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紫某科技有限公司,住所地上海市松江區(qū)。
法定代表人:錢文達,總經(jīng)理。
委托訴訟代理人:吳季楊,上海市天華律師事務所律師。
原告上海兆豐制冷配件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兆豐公司”)訴被告上海紫某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簡稱“紫某公司”)承攬合同糾紛一案,本院于2018年2月22日立案后,依法適用簡易程序。審理中,被告紫某公司提出反訴,本院依法受理,本案于2018年4月10日、7月26日兩次開庭進行審理。后因案情復雜,本案轉(zhuǎn)為普通程序?qū)徖?,并?018年10月26日第三次公開開庭進行了審理。原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謝風雷,被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吳季楊三次到庭參加訴訟,原告的委托訴訟代理人曹銘揚,被告的法定代表人錢文達到庭參加第一、第二次庭審。2018年10月30日,原告兆豐公司于申請撤回本訴訴訟請求,本院裁定予以準許。本案審理過程中,曾經(jīng)當事人申請,適用簡易程序,延期審理一個月。本案現(xiàn)已審理終結(jié)。
反訴原告紫某公司提出反訴請求:1.判令反訴原告兆豐公司支付增補項加工費108,247元(人民幣,以下幣種同);2.判令反訴被告兆豐公司支付設備尾款46,000元。審理中,反訴原告紫某公司變更第一項訴訟請求為:判令反訴原告兆豐公司支付增補項加工費49,405元。事實和理由:紫某公司為兆豐公司制作完成六工位曲軸錳后拋光機(以下簡稱“訟爭設備”)一臺,該機器已由兆豐公司預驗收合格,并交由兆豐公司使用,但兆豐公司超越合同約定范圍,要求更換相關部件。紫某公司按照兆豐公司完成工作量,兆豐公司遲遲不愿支付尾款及增補項價款,故涉訴。
反訴被告兆豐公司辯稱:針對第一項訴請,系紫某公司未按合同約定交付合格標的物,導致其不能使用機器,紫某公司有義務將機器修理至能夠使用狀態(tài),且紫某公司主張的增項并未用于訟爭設備,紫某公司無權另行加收費用;雙方合同約定兩臺設備,包括訟爭設備以及另一臺六工位曲軸錳前刷光倒角機(以下簡稱“案外設備”),該合同項下尚有92,000元未付,而案外設備目前仍未驗收合格,兆豐公司認為應當在案外設備驗收合格后一并支付合同尾款。
經(jīng)審理查明:2011年5月21日,原、被告形成仕樣書一份,就訟爭設備的設計、制作、改造進行磋商。2012年5月23日,雙方又形成訟爭設備制造規(guī)格書一份,約定紫某公司根據(jù)兆豐公司要求,提供設備設計方案,同時約定設備組成、特點、使用環(huán)境等。2012年6月11日,紫某公司作為供方、兆豐公司作為需方簽訂《工礦產(chǎn)品購銷合同》一份,約定兆豐公司向紫某公司采購去訟爭設備及案外設備各一臺,兩臺設備合同價款均為460,000元,付款方式為預付30%,預驗收合格后付60%,終驗收合格一個月內(nèi)付清10%;交(提)貨時間為合同生效后四個月;預付款收到,即合同生效;驗收標準按照質(zhì)量標準及技術有關條款標準;質(zhì)保期一年。此后,雙方多次通過技術聯(lián)絡書、電子郵件對訟爭設備圖紙的變更方案及要點進行磋商。2013年5月17日,原、被告對訟爭設備及案外設備進行預驗收,判定預驗收合格,訟爭設備存在自動加工時死機、手動模式下各工位“當前位置”數(shù)據(jù)顯示為實際位置、工位自轉(zhuǎn)精度差等問題,除無法實現(xiàn)的外,其余在出廠前完成整改,如未能完成,待設備搬入后繼續(xù)整改,設備應于2013年5月21日搬入,5月22日調(diào)試。2014年8月4日,雙方形成備忘錄,對訟爭設備及案外設備提出整改方案為提升防塵、防水、防油性能,調(diào)高電機功率,追加防塵、防水、防油保護罩,換成提高功率后低速運轉(zhuǎn)也沒問題的分級電機,解決程序問題等。2016年11月起,兆豐公司多次發(fā)函要求紫某公司交付訟爭設備。紫某公司復函,提出先支付增項價款及尾款,再交付貨物。
另查明,2015年3月19日,兆豐公司向本院提起訴訟(2015)松民二(商)初字947號,以下簡稱“947號案件”),認為紫某公司提供的本案訟爭合同項下兩臺設備(“拋光機”及“去毛刺機”)及案外合同項下一臺設備(“倒角機”)存在質(zhì)量問題,要求解除合同,退還相應價款。本院委托鑒定機構對三臺設備進行鑒定,并依據(jù)鑒定意見及鑒定人員某某陳述,判定三臺設備并不存在根本質(zhì)量瑕疵。為此,本院向兆豐公司釋明,是否同意紫某公司對三臺設備進行整改,兆豐公司明確表示拒絕,堅持要求解除合同,退貨退款。本院遂駁回兆豐公司訴訟請求。兆豐公司不服該判決,上訴至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經(jīng)審理,作出終審判決,駁回上訴,維持原判。該案查明事實確認除本案合同外,雙方另于2012年2月24日簽訂案外合同,約定倒角機價款348,000元,預付30%,預驗收合格后付60%,終驗收合格一個月內(nèi)付清10%;三臺設備均已經(jīng)預驗收合格或有條件合格,直至起訴,兆豐公司就三臺設備均付款至合同總價90%。同時,該案所采信的司法鑒定意見書列明:訟爭設備存在磨料刷輪最大轉(zhuǎn)速不符合《制造規(guī)格書》規(guī)定的“立柱式動力頭帶動鋼絲磨料刷輪(1000-2000轉(zhuǎn)/分)可調(diào)”的要求,該設備經(jīng)整改后確有改善,試生產(chǎn)期間內(nèi)未發(fā)生異常,但未對其長時間實際運行工況進行驗證。鑒定人員到庭陳述為訟爭設備內(nèi)有小瑕疵,能夠使用,但是最大轉(zhuǎn)速不能達到合同約定。
再查明,兆豐公司于2018年2月22日就947號案件中除本案訟爭合同外的另兩臺設備(“去毛刺機”及“倒角機”)向本院提起訴訟(案號為(2018)滬0117民初3646號,以下簡稱“3646號案件”),后該案撤訴。
另,兆豐公司在本案中曾提出要求紫某公司履行合同,向兆豐公司交付訟爭設備,并進行驗收。紫某公司在本案審理過程中對訟爭設備進行維修整改,并于2018年9月27日向兆豐公司交付訟爭設備。兆豐公司對該設備進行驗收。在2018年10月26日庭審中,兆豐公司委托訴訟代理人確認其已經(jīng)收到訟爭設備,截止目前,該設備正常運行,沒有再出現(xiàn)之前雙方提出的各項質(zhì)量問題。兆豐公司遂撤回本訴訴訟請求。
庭審中,紫某公司提供報價單一組,證明其為提供訟爭設備性能額外支出費用。兆豐公司對該證據(jù)不予認可,認為該證據(jù)形成于947號案件起訴后,系紫某公司單方制作。
以上事實,由原告兆豐公司提供的合同民事判決書、合同、函件,被告紫某公司提供仕樣書、規(guī)格書、技術聯(lián)絡書、報告書、會議紀要等證據(jù),以及當事人庭審陳述,在案予以佐證。
本院認為,訟爭合同系雙方真實意思表示,真實有效,對雙方具有約束力。在本案審理過程中,訟爭設備經(jīng)紫某公司整改調(diào)試,并交付兆豐公司,兆豐公司在庭審中已確認該設備能夠正常使用,此前所列質(zhì)量問題均不存在。因雙方表示合同約定終驗收為雙方就設備現(xiàn)狀形成書面文件,現(xiàn)雙方在第三次庭審中對設備狀態(tài)符合合同約定不持異議,該設備已事實驗收合格,本院認定該設備已于2018年10月26日通過終驗收。
本案的爭議焦點在于以下幾個方面:一、紫某公司主張增項價款是否超出合同約定范疇,其價款構成是否有事實和法律依據(jù)。本院認為,首先,本案系承攬合同糾紛,訟爭設備系紫某公司設計、制作,該標的物應當符合合同約定及兆豐公司要求,設備中使用何種規(guī)格型號、品牌的零部件應當由紫某公司按照適合合同約定設備的參數(shù)進行選定。紫某公司提供的備忘錄等資料顯示訟爭設備在制作完成后有部分參數(shù)不能達到雙方合同約定,雙方為此進行磋商,對部分零部件進行更換改造,并不能認定這些更換改造系兆豐公司超越合同約定,提出更高參數(shù)要求,因此支出的材料及人工費不能作為增項費用。即便是本次訴訟中,紫某公司為整改設備的支出,本院也難以認定其為增項支出,理由在于947號案件中判定訟爭設備不存在根本性瑕疵,但其轉(zhuǎn)速不達合同約定最高值,紫某公司作為承攬方,有義務進一步維修整改,直至設備符合合同約定,此為合同項下必須履行的義務,而非另行主張增加價款之依據(jù)。其次,按照常理,對合同約定進行增補,應當由雙方對增加價款達成一致意見,本案中,僅有紫某公司在發(fā)生糾紛之后有過單方報價,而未有雙方合意,不合常理。再次,紫某公司提出的增項構成,僅有其提供的清單,未有其他證據(jù)佐證其真實性、合理性,本院亦難以支持其請求。綜上,本院認為,紫某公司主張增項價款的訴請,難以成立。
二、就本案訟爭設備而言,付款條件是否已經(jīng)成就。本院認為,雙方之間涉及三臺設備。合同約定三臺設備的付款方式均為預驗收合格后付至90%,而根據(jù)947號案件查明事實,三臺設備均預驗收合格,兆豐公司已付至合同總價90%?,F(xiàn)本案訟爭設備已通過終驗收,兆豐公司應及時支付對價。三臺設備相互獨立,各設備付款期限均為階段性付款,兆豐公司不得以另一臺設備未終驗收為由,拒絕支付本案訟爭設備價款。
綜上,依據(jù)《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一百零九條及《最高人民法院關于適用<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的解釋》第九十條的規(guī)定,判決如下:
一、原告(反訴被告)上海兆豐制冷配件有限公司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二十日內(nèi)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紫某科技有限公司價款46,000元;
二、駁回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紫某科技有限公司其余反訴請求。
如果負有金錢給付義務的當事人未按本判決指定的期間履行給付金錢義務,應當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民事訴訟法》第二百五十三條之規(guī)定,加倍支付遲延履行期間的債務利息。
反訴案件受理費1,693元,由原告(反訴被告)上海兆豐制冷配件有限公司負擔505元(于本判決生效之日起七日內(nèi)交付本院),由被告(反訴原告)上海紫某科技有限公司負擔1,086元(已付)。
如不服本判決,可在判決書送達之日起十五日內(nèi),向本院遞交上訴狀,并按對方當事人的人數(shù)提出副本,上訴于上海市第一中級人民法院。
審判員:蔡承穎
書記員:丁??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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